星河微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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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压切X婶婶】不臣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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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那个时候,她还全然天真,毫不掩饰一脸稚气地依赖他,“长谷部真是可靠啊~”


      比起一直守护着主的初始刀,他不过是主在入职一周后完成日课时锻出的一把,也许只有两个半小时的等待时间稍微特殊一点。


      显形时月正中天,锻刀室无人才是常态,他收回行礼的手,不动声色立在原地,按理说,深夜锻刀完成会等到天明再行处理,但他刚才明明感应到审神者的灵力才做出了回应。


      压切长谷部皱了皱眉,他知道有种灵力符篆可以让刀剑男子代替审神者进行赋形,但从审神者身体里输出的灵力质感和符篆相比是截然不同的,那种干瘪空洞的呼唤,他从来都不屑一顾。


      能在深夜等待锻刀完成的审神者是什么样的?也许这位审神者的本丸已经初具规模,只是在期待某把大太刀,是怀着希冀的心情在等待吧,看到是他,所谓的最常见的打刀,会如何?


      也许因着一丝隐秘的恶劣念头,也许只是觉得那丝微弱的灵力足够温暖,刚好合他心意,那颗高傲了许久的心灵恰好俯首一瞬,于万千本丸中瞧见毫不起眼的她,随意施舍一个接见神明的机会。


      不过看样子这是他的判断失误,无人接引的话,那他等到天明也并无不可,终究还是无趣了些,看来又会有一段枯燥而短暂的时光了,在抱怨之前,他可得想个好点的借口来解释为何没有赋形便化形成功。


      站在昏暗锻刀室的中央,压切长谷部随意瞟了周围的环境几眼,唔……因为灵力符篆被风吹到刀身上如何,可是这间锻刀室似乎没有看到灵力符篆,真是麻烦。


      压切长谷部“啧”了一声,右手食指抵着下唇沉思着,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什么,刚才观察环境的时候,墙边的角落里似乎有些不对劲,映在墙上的影子,突出来了一块。


      锻刀结束后刀炉内的亮光便熄灭沉寂,室内只有被云遮蔽的黯淡月光透过窗户映照进来,房间的一角刚好被锻刀台遮挡了部分,唯有墙壁上模糊的光影轮廓有一丝违和。


      压切长谷部一手按着刀柄,绕过锻刀台看清了墙角里违和的东西,夜空的流云似是终于舍得和皓月分离,清冷月辉倾洒而入,让那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周身遮上一层朦胧月晕,刹那割裂光阴。


      他依稀辨认出那人的衣角裙摆是审神者制服的样式,有些不确定的出声唤道,“……审神者?”


      那颗埋在双膝间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,过了数十秒才呆愣愣抬起头,把长谷部从要不要继续叫她的纠结中解救出来,她刚刚睡醒,似是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,伸手揉了揉眼睛,还打了个哈欠。


      看样子,这就是他名义上的主人了,压切长谷部的心情有些复杂,这位审神者的灵力,还真是弱到微乎其微,他一时大意都没发现,之前感应到的那丝灵力真的是她的吗……?


      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本丸里的一名普通刀剑男子,审神者如何不堪都不是他能置喙的,他机械地向她行礼,毫无波动地说着,“我名为压切长谷部,只要是主的命令,无论什么都会完成。”


      他当然没有说谎,不过前提是,那是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主。


      迷糊的少女没有听出压切长谷部自我介绍中细微的不同,她揉着眼睛转过头,在看到男人的模样时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滞,这次她的反应要比睡醒时迅速得多,五秒后便慌慌张张站起身,一只手还借着起身的动作摸着嘴唇周围。


      她应该没有流口水吧??天啊,她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睡着,实在太不雅了,长谷部会不会嫌弃她?不过其他审神者都说长谷部是最忠心的下属,他应该不会就这样觉得她不够格当审神者吧?


      “那,那个,我是你的审神者,从今以后,请多多指教!”


      如果想在下属面前做出上位者应有的仪态,那她明显不合格,他可以看出她已经很努力了,但请手不要那么用力的攥住衣角,脸也涨得通红,虽然在夜色下看不出来那是不是红,不过从表情推断一定是了。


      压切长谷部面容带笑,换上恭敬的语气,“请问您为什么会睡在这里?”


     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,“那个,我本来是想等锻刀时间结束的,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,好像还梦到……啊,没什么没什么!”


      有没有人和她说过,她的面部表情很好懂?压切长谷部注意到她在说起做梦的时候,本来面对他的脸都不自在侧偏过去,心下瞬时了然。


      应该是梦到他了吧,或者说,是梦到锻到他了?在梦中泄露的一丝灵力让他以为是给刀剑赋形,十分罕见地误导他做出了回应。


      这种感觉倒也不坏,虽说弱小了一些,但的确是满心欢喜希冀着他的,可要说他多么受宠若惊,要为了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?那也不至于,对这类司空见惯的心情,他的评价仅仅是比“为什么不是大太刀啊”好上一个等级。


      他的确是和名为压切长谷部的同类不太一样,他十分不能理解在外表上和他一模一样的同类为什么会对一个,素未谋面,不知高矮胖瘦年龄几何,甚至连究竟会不会成为主人都不确定的“主人”一腔热忱,满怀憧憬。


      仅仅靠众生中随机的抽选便以臣服的姿态将灵魂彻底奉献,他无法信服,也不准备妥协。


      我的主人必不是被分配,而是我用意志挑选,不过什么国士无双,满腹经纶,文可策天下,武能安苍生的盖世英雄,他不需要,标准没那么严苛。他只是想着,我的主人要能珍惜我,就算只是珍惜“压切长谷部”也没关系,他一定会回报以最赤诚的忠心。


      唔,思绪飘得好像有点远,现在,他的“主人”还在等着压切长谷部的回应,如果是他那些热情的同类会如何说呢。


      “这种事情交给刀剑男子来做就好了,您要是着凉生病了该怎么办,您的近侍实在太粗心了,竟然任您就这么睡在这里。”


      他痛心疾首地说着,面上的担忧十分到位,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绽。


      出乎意料,她突然一个箭步走上前,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,一脸感动地说,“我没事的,但是,长谷部,你来了真是太好了!”


      这人是怎么回事……他有些僵硬地想抽回手,动了动却被握得更紧,满心的高傲不屑在柔软触感的裹挟下一触即溃,他暂时放弃挣扎,“不管您有什么困难,请尽管吩咐。”


      她似乎脑子还不太清楚,或是思维被梦境所惑,完全放下了仪态矜持,以直勾勾的热烈目光注视着男人英俊的脸庞,点漆般的美眸唯独在容纳他的时候注满了星光。


      “请你当我的近侍吧!”


      她卯足劲说出这句话后便放开了他,后退一步,利落地向他鞠了一躬。


      他有些惊讶,回应却十分迅速,“您这是做什么,能当您的近侍,我荣幸之至。”


      见压切长谷部答应了她的请求,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,终于有人能帮她处理各种事务了,虽说已经上任一周,但要同时安排各项任务的人选,特别是在本丸的人手不足的情况下,她常常感到力不从心,因为灵力太弱,她只能勉强完成日课的锻刀三次,率领出阵对她来说也是挑战,她自认不是个矫情的女孩,但面对战场的真刀真枪……她对战场的残酷产生了恐惧畏葸。


      所以压切长谷部来了真是太好了,也不只是因为他是审神者最得力的助手……在返回天守阁的路上,她微微抬眼偷看身旁的男人,他真帅啊,和她在图册上看到的一模一样,不,他比画上的还要好看,即便是有着黄金比例的雕塑在他面前都失了神韵,只能沦为死物,再如何教养良好的世家公子在他挺直脊背的衬托下都气质颓圮,显得玩世不恭。


      一种难以言说的甜蜜在心头滋长,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,似乎每个毛孔都被滋养变得雀跃起来,这副习惯了懒散的躯壳第一次有了欢快奔跑的心情,从未对什么热忱过的灵魂酝酿着名为欢喜的呐喊。


      她努力平复着因朝思暮想而生的一见钟情,告诉自己现在不过是一时冲动,所谓的迷恋等她睡一觉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
      这段不长的道路对她来说足够心绪千回百转,压切长谷部在天守阁的大门前站定,她还思绪游离,差点一头撞在门上。


      压切长谷部把手从她额头上移开,她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洞,审神者公认的最佳近侍人选果然贴心,他温柔的声音如一泓清泉,滋润她荒芜已久的心灵,“请您当心,如果您受伤了,我可是会心疼的。”


      她差一点就要露出幸福的表情了,可男人接下来的话,可没有多么动听。


      “如果要成为我的主……还是应该有主的仪态,您觉得呢?”


      身体里雀跃的细胞瞬间沉寂,此刻笼罩在她身上的,仿佛不是温柔的月光,而是冰冷的水雾,她难得机敏了一回,他虽然对她用的是敬语,却好像……一次都没有叫过她“主人”。


      她退开一步,拉开了和他的距离,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。


      “你说的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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